摘要:中国美学的本体是意本体,而非所谓的美本体。从审美范畴产生的源流看,“美”不过是“意”作为审美“源”感受所呈现的心灵面相之一。单从“美”的维度思考美学与艺术的关系,既不能呈现中国美学发生的逻辑理路,也遮蔽了艺术的丰富性。故而,意本体是解决中国美学与艺术问题的关捩:其一,艺术作为“物”,与意本体的关系为:艺术是“意”千姿百态的面相,“意”是艺术千变万化的情状。其二,从意本体的维度看,美学的实质就是意本体自己规定自己,自己为自身设定审美边界。其三,意本体自身含摄艺术:先秦时期,在天道思想的主导下,艺术生成的路径主要为“道—气—艺”的认识模式;秦汉以来,圣人的作用被不断强化,艺术生成的路径演变为“道—气—意(圣人)—艺”的认识模式;到了唐宋,随着个人主体性的增强,艺术的生成路径又逐渐向“道—气—意(个人)—艺”的模式发展;明清时期,“道—气”这一环节被“意”所含摄,艺术生成路径就演变为“意—艺”的一般模式。从中国美学的本体看,艺术就是意本体呈现世界的一种特殊形式,美学含摄艺术于自身之中,美学与艺术关系就是“意—艺”的模式。这种模式同样含摄现代美学的种种主张,这些主张都为心之所发,都是“意”(人)的一种自我建构。
分类: 哲学 >> 美学 提交时间: 2024-05-06 合作期刊: 《哲学动态》
摘要:在当代形态的中国美学研究中,存在着两个传统:一是数千年的古典传统,二是自王国维以降形成的现代传统。两者同等重要,但只有前者具有更强的中国性。这样,如果试图伸张出中国美学之于当代世界的独特贡献,对它历史传统的研究将是决定性的。但是从美学角度看中国历史,有其先天的困难。这是因为,在中国本土性的知识分类体系中,有基于“六经”的《诗》学、《书》学、礼学、乐学、《易》学、《春秋》学,或者基于“四部”分类的经学、史学、子学和集学,但并没有一个自觉的美学学科存在。这样,包括美学在内的现代形态的中国史研究,大抵是以西方现代学科体系为框架对中国历史进行重建的产物,“西方出理论,中国出材料”成为常态。在这种背景下,如果外来的知识前设已成为现代中国人文科学的基础,那么相关的中国美学史研究保有中国性的最佳方式,就必须是弱化它的学科边界,以与中国固有的知识分类方式和解、兼容,从而生成一种宽口径的介入中国历史的视角。据此可以看到,如果中国历史中有一种潜在的“美学”存在,那么它的视域并不仅仅止于现象性的美和艺术,而是涉及人生观、世界观、宇宙观和人的现实实践等诸多方面,甚至中国哲学也不过是一种宽泛意义上的美学。换言之,美在中国历史中的存在是全域性的,由此形成的与其说是一门学科,倒不如说是一种看待世界的方式及相关实践。可以预期的是,这种美学资源的庞大和浩瀚,使中国美学史研究成为一项永难穷尽的事业,同时也为以中国为主体重定美学规则、甚至“弯道超车”提供了全新可能——这是一个从接受西方给予的规则、利用这一规则到进一步以我为主制定、推广新规则的过程。但这也极易导致两种结果:一是美学因描述了中国人的普遍经验而成为一切传统人文学科的基础,这为以美育作为通识教育提供了历史依据;二是因为它的“无远弗届”而失去基本限定,从而与一般文明史或文化史相混同。对此,可能需要为中国美学区分出两种历史:一种是关于美和艺术自身的历史,这是核心;二是从美和艺术出发的历史,这是必要的外向延伸。“中心清晰,边缘模糊”是这门学科在中国历史中展现的基本特征。